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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忠诚是无名,终结“名将之花”神话的潜伏者

2021-6-13 10:57| 发布者: redchina| 查看: 13146| 评论: 0|原作者: 党人碑

摘要: 很多朋友看多了现在的谍战影视剧,一定会想象这位同志,如果是男的,必是风度翩翩,西装革履;如果是女的,则当风姿绰约,旗袍高跟鞋。可事实上,潜伏在敌人心脏内部的地下党员,只是一名烧澡堂子的杂役,他的名字叫冀诚。

说到这里,给大家普及个小知识。朋友们有没有想过,冀诚跟鬼子“联络感情”的本钱,是谁出的钱?他在县城里的生活费,又是怎么来的?有朋友会说,那还用想,一定是公家报销的!


这话也对也不对,冀诚领任务的时候,是领到28块钱“大骆驼”,就是伪蒙疆银行发行的伪币。可四个月下来,就不够了,剩下一切费用,都得靠你自己了。您别忘了,当时我们党是个穷党,军费就是最大的用项,哪里有那么多钱拿出来做地下工作?很多时候,这钱是需要地下党的同志们,自己去挣的,而且稍有富裕,还要支持党的工作和其他同志,是货真价实的“自干五”!


冀诚得到了外围特务的信任,后者介绍冀诚去给他们的头子、特务机关长山本敬夫烧澡堂子,顺带负责搓背。您可别小看这个身份,不但漂白合法了,而且是老鬼子山本的近侍,所有中日特务都得恭敬着。人家冀诚也真会来事,晚上给山本烧水搓澡,一大早又早起洒扫庭院,给来上班的特务做好服务。一进办公室,窗明几净,一条热毛巾递过来,一杯热茶沏好搁在办公桌上,所以稳稳当当就在敌人内部站住了脚。


除了给特务们做好分内的“服务”,冀诚还“勇挑重担”。特务们平日里无恶不作,太遭人恨,天黑不敢出城门办事,白天也不敢一个人单独行动,有紧急公务它们不敢去,就让冀诚跑腿。跑得多了,街面的巡逻队,城门口的岗哨,都知道这位杂役不是平常人,谁也不敢拦着盘问搜查了。


涞源浮图峪长城上开战后总结会的八路军


最近冀诚又跟司令部的水翻译成了朋友,知道这家伙爱喝酒,隔三差五,就买点猪头肉,拎一只烧鸡,五香花生是现成的,提着酒瓶子,去看“水大哥”。涞源天气凉,冀诚专门选了张上好的羊皮褥子,送过去,说怕水大哥冻着了!


忍辱负重,终于等出了结果。


1939年10月24日一早,冀诚赶去特务机关上班,发现城里城外的气氛不对,突然增加了岗哨,全城戒严,军警宪特齐出动,严查出入人员,本地出身的特务不拿着特别通行证,不许出城。


冀诚赶紧去找伪警察小队长崔富了解情况,这也是我们的同志,涞源城内地下党的负责人。老崔正着急上火,听说敌人要大扫荡了,还从张家口来了个大官,别的就不清楚了,得抓紧搞清楚,给山里面的同志报个信啊!


于是赶紧去找“水大哥”,这位真不含糊,竹筒倒豆子,告诉冀诚,独立第二混成旅团长阿部规秀中将来了。然后冀诚又向其他的中日特务了解情况,折腾了一天一夜,才把“拼图”基本拼出来,敌人一共多少兵力,什么时候出发,沿途经过哪些地方,此战的目的何在?


聂荣臻(左)、杨成武(右)检阅黄土岭战斗胜利归来的八路军参战部队


对于这些听来的消息,冀诚还不放心,又跑到十字街口的一家照相馆,借故聊天,抓了把葵花籽和南瓜子,实则观察街上的日军调动情况。一辆汽车一枚南瓜子,一门炮一枚葵花籽,来了多少辆汽车,车上多少日本兵,这一算再结合日军的正常编制,情况就落实了。


一位优秀的情报员,不但要善于搜集情报,还要善于分析情报。


10月25日,冀诚准备上班路上,把情报送到城里的交通站。可一到门口傻眼了,交通站的所有同志都被日伪军临时抓差,到乡下运粮食去了。这可怎么办?情报如果不能及时送出去,我们的同志就要吃大亏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绕过联络站,等城外的交通员杨老万同志来了,再想办法。按照党的地下工作纪律,这是不允许的,冀诚跟老万叔再熟,也不能发生横向联系,但如今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杨老万同志是涞源县委的模范交通员,梁中正书记评价他:“胆子出奇的大,腿出奇的快,抗日决心出奇的坚决。”掩护职业是开脚行的,家里有几头大骡子,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跑运输的。担负着县委在黑山村的秘密联络点,与城里的地下交通站之间的信息传递任务。


欢送日本士兵同乐会


见到杨老万,冀诚带他去个僻静处说明情况,拿出情报交给藏好,分头赶往城门口。这里查得很严,但冀诚发现只要是给鬼子运粮出城的,就可以出去。赶紧找家熟人开的粮店,赊了两袋面,摞在杨老万的大黑骡子背上,趁机又把情报塞进去粮袋。


到了城门口,伪军的小队长是熟人,日军的小队长看到冀诚的证件,冀诚大摇大摆,说抓了个伕,给特务机关磨面,准备出发的干粮,也就放行了。


杨老万同志送回情报,由于敌情紧急,县委安排一位叫李信的交通员,直接送到了唐县和庄村的晋察冀军区司令部。因为准备召开晋察冀军区成立两周年庆祝大会,聂荣臻司令员请来了一二零师的贺龙师长和关向应政委,所以阿部规秀碰上了八路军的“会餐”,也够倒霉催的。


冀诚返回县城,随后又跟着特务队的押粮人员,给前方转运粮秣,没走多远就遇到逃回来的散兵败将,说蝗军遭遇突袭,损失惨重。后来才知道,连独混二旅团的旅团长阿部规秀,也被八路军打死了。


被八路军俘获的日军大洋马


潜伏涞源日本特务机关的冀诚同志,因为“踏实勤恳”,进一步得到敌人的信任,被宪兵队安排为“密探”。这时候县委又安排了个新任务,要他打掉《西北公论》社涞源组的特务。


《西北公论》社听起来是个新闻机构,其实却是日寇大同陆军特务机关网络青帮分子,从事情报、宣传活动的特务组织。刺探抗日军民的情报,宣传日本怎么好,中国怎么没希望,八路军、共产党怎么坏,公知记者的传统艺能,你懂的。


想来想去,冀诚同志想了个办法,叫“狗咬狗”。正好涞源还有个日寇张家口宪兵队的“察南工作队”,队长是个汉奸,叫李少堂,最近跟涞源宪兵队打得一片火热,与冀诚也“私交甚厚”,而且涞源宪兵队隶属于张家口宪兵队,大家是一个系统的,合伙排斥大同来的外来户,比较趁手。


先挑拨公论社涞源驻在员、特务头子安一民跟涞源宪兵队长朱野清夫的关系。冀诚故意甩脸子,替朱野回绝安一民的多次拜访,安一民就记恨上朱野了,多次工作不配合,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就犯了大忌,冀诚自然没少在朱野面前垫这家伙的小黑砖。


抗战初期,攻占涞源的日军


偏偏安一民的两个手下,叛徒张士贵、龙芳田打着安一民的旗号,四处敲诈商人地主。怎么敲诈?“黑记者”懂不懂,何况人家还有特务身份,不怕你破财消灾。这就被冀诚同志抓住了辫子,涞源是谁的地盘?我们特务、汉奸还饥一顿饱一顿,好不容易让韭菜躺平了,准备收获了,你们大同来的横插一杠,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涞源宪兵队当然不干了!


涞源宪兵队的翻译官国本一臣大怒:“不收拾这帮狗杂种,我就不姓李!”


不是日本人吗?咋又姓李了?原来这也是个汉奸,“抬旗入籍”不久,一着急就露馅。果然第二天,国本就带着几个日本兵,把这俩叛徒抓住枪毙了,扰乱市场秩序这是大罪过。


公论社特务在涞源混不下去,只好卷铺盖滚蛋。剩下就轮到察南特务队了,兔死狐悲,这帮家伙也算识相,知道狼多肉少,没多久也散了。


敌人没怀疑过冀诚同志吗?


根据地群众慰问过路的八路军伤员


1941年1月的一天,潜伏敌营的第四年,国本一臣带人抓了冀诚。在宪兵队的刑讯室里,老鬼子朱野暴跳如雷,甩出一份署名“北田共、山潭友”,写给涞源县一区区委的信函,内容是关于征集粮食,运到根据地,支援八路军的。质问冀诚,什么时候潜伏进来的,什么时候跟一区取得联系的?送过几次情报,都是什么内容?


冀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自己暴露了,而是另外一条线上有同志工作不谨慎,丢失了这封信,“北田共”不就是个“冀”字吗?显然老崔、老杨和自己,还有城里交通站这条线,目前还是安全的。


于是冀诚更加沉着了,说自己效忠蝗军遭人嫉恨,才被人栽赃,真是天大的冤枉。


朱野暴跳如雷,感觉智商受辱,拿出看家本事,什么水刑、电刑、压杠子、灌辣椒水,用烟头烧,拿铁条烙,最后赤膊上阵,拿了根枣木棒子,劈头盖脸,往死里打冀诚。冀诚死也不吐口,敌人没办法,找了最初拿到这封信的大汉奸李沛来指正。可问题是李沛确实不认识冀诚,宪兵队只好把冀诚关在木笼,作为嫌疑犯羁押。


日军扫荡过后的村落


没多久,李沛那一路有了突破,原来是涞源县委秘书辛田同志那一组出了事。这个化名太儿戏了,跟没有一样,所以说地下工作的经验教训都是鲜血写出来的!


“北田共”是辛田的化名,“山潭友”是西龙虎村三名党支部、救国会干部,辛山、辛潭、辛友的化名。李沛偏偏和他们是老同学,辛田跑了,“山潭友”被抓,辛潭、辛友随即叛变,辛山同志壮烈牺牲。


辛山烈士原来是小学老师,鬼子来了,要搞奴化教育,接着干待遇提高三倍,可他宁愿回家当农民,也不给日本人当走狗!


此案一破,冀诚自然“清白”,朱野、国本的狗脸就变了,设宴赔罪,夸奖冀酱是大泥轰蝗军最忠实的朋友,你通过了考验,可以完全信任背靠背了。


敌人如果只是这么愚蠢下去,冀诚同志的潜伏,就该是一出轻喜剧了,可地下工作充满了偶然性,千万不要低估了敌人,更不要高估了我们自己的某些同志。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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