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点马克思主义（三十）—— 中国和不平等交换

学点马克思主义（三十）—— 中国和不平等交换

红色中国网理论编写组

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外围国家用包含较多本国劳动的商品来交换核心国家同等市场价值但包含较少劳动的商品，从而使得外围国家所生产的很大一部分剩余价值（剩余劳动时间）转移到核心国家。这就是不平等交换。不平等交换除了在外围国家和核心国家之间发生以外，也在外围国家和半外围国家之间、半外围国家和核心国家之间发生。

下图比较了中国和美国的“劳动贸易条件”（一单位本国劳动平均可以交换的外国劳动单位）在1990年至2017年间的变化情况。

       如图，美国是一个典型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的核心国家。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和本世纪初，一单位美国劳动平均可以交换4-5单位的外国劳动。2008-2009年世界经济危机后，美国从不平等交换中获得的利益有所下降，但近年来又恢复到了一单位美国劳动交换大约4单位外国劳动的水平。

       相比之下，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中国还是一个典型的外围国家，在对外贸易中平均要用大约20个单位的中国劳动来交换一单位外国劳动。此后，中国的对外劳动贸易条件出现了大幅度的改善。现在，只要大约两单位的中国劳动就可以交换一单位的外国劳动。

       如果分地区来说，在与美国和其他高收入国家的贸易中，中国仍然要用多个单位的本国劳动来交换一单位上述地区的外国劳动；在与南亚和非洲地区的贸易中，一单位中国劳动现在可以交换多个上述两个地区的外国劳动；在与其他东亚国家、中东、东欧、拉丁美洲的贸易中，一单位中国劳动大体可以交换一单位上述几个地区的外国劳动。平均来说，中国通过出口商品对外转移的本国劳动仍然大大超过中国通过进口商品获得的外国劳动，因而在整个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仍然处于被剥削的地位。

       下表说明了2017年世界各大地区出口和进口商品包含的劳动时间以及净转移或者净获得的情况： 

国际劳动转移平衡表（2017年，百万人年）

数据来源：世界银行。除了美国和其他高收入国家以外的各个地区只包括这些地区的中低收入国家。

       如上表所示，美国每年通过不平等交换可以从世界其他国家获得高达6000多万人年的劳动净转移。这个数字，相当于美国劳动力队伍的40%。如果没有不平等交换，那么美国为了维持其现有的物质消费水平，就必须将6000多万劳动力从服务业转到物质生产部门，这意味着美国服务业部门的产值要减少一半。

       相比之下，中国每年对外的劳动净转移有近5000万劳动人年，大约相当于中国工业劳动力总数的四分之一。如果不是因为不平等交换，这部分劳动力就可以节省下来，生产中国人民所需要的各种工业品，那么这意味着中国人民得到的工业品可以比原来增加三分之一。不过，近年来，南亚地区已经超过中国成为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中最大的对外劳动净转移的地区。

       那么，中国有没有可能在可预见的将来成为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一个核心国家呢？成为一个核心国家，意味着用一单位本国劳动来交换多个单位的外国劳动。中国现在的出口商品包含了大约9000万人年的本国劳动。如果要像美国那样，用一单位本国劳动交换4单位外国劳动，那么中国进口的商品就必须包含3亿6000万人年的外国劳动；而全世界所有出口商品所包含的劳动量还不到5亿人年，根本不可能找到那样大的一个地区来向中国输入包含那么多劳动人年的出口商品。

       即使是采用美国以外其他高收入国家的平均劳动贸易条件，以一单位中国劳动来交换大约两单位外国劳动，中国要成为核心国家，中国进口商品所包含的外国劳动也必须增加到1亿8000万劳动人年，也就是说中国要从世界其他地区净获得大约9000万人年的转移劳动。现在，中国对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每年净输出大约5000万劳动人年。成为核心国家以后，中国不但不再输出，还要每年攫取9000劳动人年。一进一出，世界剩余的外围地区必须在满足现有的核心国家对劳动净获得的要求之余，再向中国额外提供1亿4000万劳动人年（这大约相当于除中国以外所有中低收入国家现在对外的劳动净转移总量）。世界剩余的外围地区能够承受如此大量的额外剥削而不发生革命或崩溃吗？或者，核心国家就必须将它们现在获得的劳动净转移总量（约1亿8000万劳动人年）的80%让渡给中国？那么现有的核心国家还能保持核心国家地位并维持内部稳定吗？

       上述分析表明，由于中国的巨大人口规模，现有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不可能在容纳中国成为核心国家以后还保持自身稳定。除了世界其他地区不可能提供足够的劳动净转移以满足中国上升为核心国家的需要以外，世界有限的资源和环境空间也决定了中国不可能上升为一个核心国家。中国已经是世界上许多能源、原材料商品的最大消费者，如果中国再进一步上升为核心国家，所需要的能源和其他资源将足以导致全球范围的环境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