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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主主义政治空间”还是社会主义革命?—— 与老田同志商榷 ...

2019-1-6 10:38| 发布者: redchina| 查看: 277129| 评论: 6|原作者: 远航一号

摘要: 所谓中国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着“新民主主义”的政治妥协空间,是不符合中国资本主义经济的实际的,而且应用于国际范围,还会得出荒谬的结论。无论老田同志主观上愿意还是不愿意、喜欢还是不喜欢,在未来的阶级大搏斗中,解决矛盾的出路只能是社会主义革命。

怎样才能防止资本主义复辟?

            对于中国的无产阶级和进步青年来说,当前的首要任务还是发展和壮大无产阶级的组织,进行并完成无产阶级革命。但是,怎样防止资本主义复辟,这是中国的无产阶级在未来或迟或早必然要遇到的问题。

            从形式上来说,马克思主义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清楚的。那就是,未来的社会主义政权必须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必须普遍地、充分地建立巴黎公社式的民主,行政、司法和国民经济管理方面的一切职位由劳动人民选举产生并且随时可以撤换,废除高薪制、废除物质特权。

            但是,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要真正地、普遍地落实巴黎公社式的民主,还必须具备一定的历史条件,特别是要逐步地消灭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之间的分工。没有后面这个条件,普遍的、巴黎公社式的民主或者建立不起来,或者建立起来了,也不能巩固。

            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看,只要还没有消灭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社会就必然分裂为阶级,一个阶级剥削和统治另外一些阶级的情况就是不可避免的。老田同志一方面承认,这实际上就是马克思、恩格斯的观点,但是又认为这个观点是不正确的:

 

對于腦力体力分工的物質條件和生產力水平的強調,自有其道理,這是馬恩都肯定過的內容。但是,從中國革命和毛時代的建設經驗看,階級的消滅与重建都發生在政治博弈過程中間,用經濟概念和階段論和決定論去概括有著明顯的錯位。若分工不消滅、階級就存在,真個如此,統治階級基于分工不可超越的強大,就是不可挑戰的,革命成功更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我们承认,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实际上是社会分裂为阶级的物质基础(同时也意味着后者的必然性),那么是否就意味着“革命成功是不可想象”的呢?后面这个判断,只有在默认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本身是不可能消灭的前提下在逻辑上才能够成立。

            关于无阶级社会为什么不仅是可以“想象”的、而且是历史的必然,马克思、恩格斯都有过大量的论述,笔者在“阶级社会的产生和消亡”中也做了概括。不知道老田同志是没有理解呢,还是忽略了呢,还是理解了但是不屑于一谈呢。

            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一方面,只要有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的存在,社会就必然分裂为阶级。所以,在以往的阶级社会中,尽管劳动群众也曾多次反抗剥削者、压迫着,有的奴隶和农民起义还成功地推翻了旧王朝,新建立起来的国家和社会仍然必须遵守当时的客观历史规律,新的剥削阶级很快就形成并巩固了。另一方面,正是因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物质生产力高度发展,才第一次有可能创造这样一种物质条件,使得绝大多数人生产必需品的劳动时间都可以大大缩短,从而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公共管理性和创造性的活动。这样,才能消灭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才能消灭社会划分为阶级的物质基础,才能实现普遍的巴黎公社式的民主。

            如马克思所说:“工作日的缩短是根本条件”。而在老田同志的叙述中,完全没有触及普遍缩短所有人劳动时间的问题,而只是把物质生产力的发展庸俗化地理解为物质产品的丰富,并引用毛主席针对特定条件所说的“人愈穷,才愈要革命”,借以批判他所理解的物质生产力决定论(在“富裕水平”与“新世界”之间的线性因果关系)。

            对于马克思、恩格斯来说,他们当时对于物质生产力的发展、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实际上有着近乎无限的信心。所以,在他们看来,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或迟或早总能提高到这样一个程度,使得所有人的劳动时间都大大缩短成为普遍的现实。我们今天所面临的世界历史条件要复杂得多,一方面,世界平均的劳动生产率已经比十九世纪有了巨大的提高,另一方面,全世界的生态环境危机也在向着毁灭人类文明的方向发展。所以,未来的人类不仅面临着向无阶级社会过渡的任务,而且面临着克服生态环境危机、恢复可持续性的任务。后者,是否与劳动生产率的大幅度提高相容(比如,如果普遍实行生态农业,是否需要大大增加对农业的劳动投入),还有待于未来的社会主义建设者们探索。

            回过头来说历史社会主义的问题。只要还没有消灭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社会就必然分裂为阶级,这一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实际上意味着,历史上的社会主义革命(就其向无阶级社会过渡这一点来说)是必然要失败的。当然,没有完成向无阶级社会的过渡,不等于说,历史上的社会主义没有完成其他的伟大历史任务(比如建立民族国家、准备资本积累的必要条件);也不等于说,历史上的社会主义国家不可以在完成上述伟大历史任务的同时还为劳动群众创造比一般资本主义条件下更好的发展条件。但是,历史上的社会主义革命确实没有完成向无阶级社会过渡的任务,并且,这是历史的必然,不是偶然。这是我与老田同志的分歧。

            老田同志说:“从中国革命和毛时代的建设经验看,阶级的消灭和重建都发生在政治博弈过程中间,用经济概念和阶段论和决定论去概括有着明显的错位。”是的,一切阶级的消灭和重建都发生在“政治博弈”过程中间,或者说,是要通过具体的阶级斗争来完成的。这不仅是中国革命的经验,这实际上也是整个阶级社会历史的经验。

            但是,在比较长时期的阶级斗争中(而不是某一次具体的政治斗争中,如刘少奇被打倒或者邓小平上台),为什么某一个阶级胜利了,为什么另外一些阶级失败了,从根本上来说,就不能用思想的、文化的、意识形态方面的因素来解释,而要用不同阶级相互之间的力量对比来解释;而不同阶级相互之间的力量对比,从根本上来说,又取决于那个时代具体的物质生产条件。

            在阶级社会中,只要存在着压迫和剥削,劳动群众反抗压迫者和剥削者的斗争就决不会停止并且在一定条件下还会发展为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但是,只要阶级社会赖以存在的物质基础没有根本的改变,这种斗争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将以劳动群众的失败而告终;即使在少数情况下,旧的上层建筑被推翻了,新的统治者还是会很快地蜕变为剥削者和压迫者。这就是过去几千年一切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这个规律在二十世纪中期的中国仍然适用。

            1949年以后的中国,一方面,仍然面临着“争取必需品的斗争”,另一方面,又面临着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动员经济剩余从事资本积累的巨大压力。这两个历史条件共同决定了绝大多数劳动者必须将他们的全部时间用于生产必需品和资本积累所需要的生产资料的劳动,从而排除了普遍缩短劳动时间的可能性,也决定了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社会分裂为阶级的必然性。

            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一般的阶级力量对比,必然是有利于新形成的官僚特权集团,而不利于反抗官僚特权集团的劳动群众。这并不等于说,工人和其他劳动群众,在毛主席的领导下,不能够取得某些具体斗争的胜利或者在一个时期内在相当程度上限制官僚集团的特权。但是,从长远的历史观点来看,只要基本的物质生产条件不发生变化,这样的斗争必然是失败多、成功少,并且整个的力量对比将会发生对官僚特权集团越来越有利的变化,直至资本主义复辟。这也是前社会主义国家到目前为止无一例外发生的事情。

            老田同志也同意,在整个的社会主义时期(包括“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时期),阶级力量对比都对官僚特权集团有利、对劳动群众不利:“文革期间检验到的残酷事实是:官场机会主义的动员起来的力量,超过毛泽东支持的民间有组织批判力量,官文革力量大于毛泽东支持的民文革力量 力量对比如此恶劣,在毛泽东身前造反派就屡遭镇压和算账。”像毛主席那样几百年一遇的伟大领袖都不能够用任何主观的方法(“意识形态领导权”)把劳动群众真正有效地组织起来反对新生的特权官僚集团,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文革的失败是历史的必然吗?

            老田同志讲:“社会主义的一个基本问题是精英们不爱社会主义,在制度稳定的日常状态下精英们会降低制度性生产效率和政治体验(典型事件如反右扩大化、“穷过渡”的投机狂潮、文革时期(对)造反派的野蛮镇压),在制度的不稳定契机来临时,精英们会积极促成制度转型和复辟 任何一个林彪一类上台都选择向精英们的需要投机,因为民众的力量过小。”

            从老田同志的论述中,可不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只要社会主义还没有消灭“精英”并且各种政治和经济的权力还在“精英”手中,革命就必然失败、资本主义复辟就是不可避免的。另一方面,只要还没有消灭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就不可能消灭“精英”,也就不可能使得各种政治和经济权力掌握在劳动群众手里,那么,社会主义革命的失败便只是时间的问题。

            毛主席所说的,文化大革命每隔七八年再来一次,实在是在当时历史条件下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甚至是在文革总退却后赖以稳定队伍的一种宣言),是不足以作为未来社会主义革命可以借鉴的经验的。在当时中国那种内外条件下,即使文革派侥幸胜利,也有极大的可能,将很快发生腐化变质。

        这里提出,文革的失败是历史的必然,并不是说文革在历史上是错误的,或者说,是不必要的。即使是失败的革命,也打击了当时的剥削阶级,锻炼了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并以曲折的方式将历史推向前进。

            文革在历史上的失败是必然的。但并不是说,未来的社会主义革命也必然要失败。与老田所说的,“分工不消灭,阶级就存在 统治阶级基于分工不可超越的强大,就是不可挑战的”相反,只要在未来新的历史条件下,社会主义的探索者们能够做到一方面克服资本主义遗留下来的生态环境危机,一方面又不断地提高劳动生产率并将劳动生产率提高的成果自觉地运用于普遍缩短所有社会成员的劳动时间,就仍然可以消灭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分工、消灭“精英”,并向无阶级社会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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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引用 lusherwin 2019-3-7 11:55
如果以超越心物对立的道、佛形上世界观给“无产”、“解放”、“幸福”等定义注入精神内涵,并继承中国“内圣外王”之传统、严格管理无产阶级政党队伍(“精英”),或许可以减缩由精英阶层的腐化造成的精神贵族阶级与劳动大众的分化对立、从而必须重新革命的机率和过程。参见:终极透视共产主义信仰 http://www.redchinacn.net/portal.php?mod=view&aid=28692;为什么重提“无产阶级” http://www.xinfajia.net/8675.html
引用 龙翔五洲 2019-1-13 01:11
我看到老田文章的第二部分,就觉得这位我一直很尊敬的网友,这次确实令我失望。好几年以前,红中网就对“二次革命论”展开了较为深入的辩论,红旗网的同志也是反对“二次革命论”的。从那以后,那个李文采、小李文采就基本不再上此网多说什么,当然他的观点并没有改变。他的著名口号就是:”丧钟已经弃敲响了!第一声送给专制,第二声送给资本!”他们是把中国的官僚垄断资本视为专制和封建的化身,所以他们是先要搞(改朝换代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然后再搞社会主义。
老田的“新的新民主主義政治空間”论并没有设什么创新。现在的网站有争论的空间,但没有统一认识的空间。同一个论点可以反复变换不同的方式不同的语言来表达。大家只是在鸡跟鸭讲。这是什么学风?
那末有没有新的新民主主義政治空間呢?有,也没有。毛主席都说过了修正主义上台,就是资本主义上台,是法西斯,是最坏的资本主义。在马列毛主义者看来中国当局是修正主义,而美帝的总统特朗普也说中国当局是修正主义。前者是说修正了马列毛主义,后者的意思是修正了资本主义。这就是中国特色修正主义,是什么什么的中国化,是封建的资本主义,也是法西斯资本主义;是兔子也是狼,是减除贫困也是极度压榨,既挂羊头又卖着腐臭的狗肉。总之,是最坏的资本主义。是最坏,当然就有改良的空间,可以希望它不那么坏,可以更正宗些的资本主义,可以有民主的空间,可以有更多的“關鍵議程”。薄熙来的重庆模式就是这种“關鍵議程”的实践,我们中的不少人都支持过薄熙来的改良。但是在2012年就已经彻底失败了,我们中的不少人也都接受了这一教训,没有陷入改良主义的泥坑。我们支持的是有利于无产阶级的改良,而不是改良主义者。
再来说说有没有新的新民主主義政治空間呢?没有了。因为它是最坏的资本主义,是法西斯,它可以疯狂地镇压动摇它利益的任何作为。8964流血了,重庆模式失败了,组党者入狱了,红色网站被大规模封网了,佳士运动这么点小小的诉求都可以抓人改组学会来对待,还有什么可以实践的“關鍵議程”?
对于这样的“中南海”,是让它更烂透好呢还是让它更能(文明地)祸害无产阶级和劳苦大众好呢?人长了疮还是让他发炎到化脓再挤掉它为好,这是常识。
引用 項觀奇 2019-1-8 06:32
新民主主義革命可以理解為共產黨、無產階級領導的特定的民主革命的形式。至少不能簡單等同於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這一革命有著明確的社會主義前途。而一但無產階級取得政權,一個最低形態的社會主義社會就開始起步。社會主義繼續革命開始。至於新民主主義社會的提法,我早已提出應該修改。沒有新民主主義社會。主席後來的意見大體也是這樣。
引用 去伪存真 2019-1-7 00:23
新年新气象,可喜可贺!中国毛左派超越佳士局部斗争评价而直指中国乃至世界发展命运的高层次讨论,姗姗来迟却终于开始了。老田远航均是我所熟悉多年的毛派资深同志,某种意义上可算中国毛派的“意见领袖”。相信两位在继承发扬毛主席倡导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优良传统方面,一定能以超高水平的批评商榷与理性讨论,为一听到批评就赶到无限委屈的年轻同志们树立活的榜样。
引用 马列托主义者 2019-1-6 18:56
新民主主义这个词可能在传统官方是指无产阶级领导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本质属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是为资本主义开辟道路,在我看来哪怕毛泽东的1953年的社会主义革命(毛派也认可的)最终客观上还是为资本主义而不是为社会主义,因为社会主义失败了,但是不能认为这是歪打正着,说本来就不该搞社会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没有搞的条件,把失败看得理所当然,如果有一个能坚持马列主义不断革命的成熟的政党和推行的政策,那么这个社会主义革命就不会为他人做嫁衣了,我感觉整个历史就是一个洗钱模式,共产党官僚以社会主义的名义剥夺资本家地主的钱,然后转变为这些共产党官僚自己的钱,社会主义就是一个洗钱过程。对于新民主主义这个词应该重新理解,在1917年十月革命后共产国际建立,世界已经进入无产阶级革命时代,一切革命只能是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一部分,已经没有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了。 ...
引用 马列托主义者 2019-1-6 18:42
老田同志认为,……所以,实际工资增长、劳动收入份额增长的根本原因,还是由于工人阶级斗争力量的增强。

中国工人阶级斗争力量的增加,如果就数量增加,就增加,一般也是说得通的,但是如果工人的斗争方向不一致还可能降低力量,这不说了,随着生活费用的增加,工人求职要求的期望薪资会上升,无论供求如何,一般来说,工资必须靠近这个费用,这是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的,我认为工人斗争的力量要从对剩余价值的划分来看,或者从减少剥削来看,这就是资本家占有的剩余价值在整个剩余价值中的比重,而不是资本家所占的剩余价值在整个价值中的比重,后者可能来自资本家在国际竞争中处于劣势有关。对于投机资本、官僚资本是增加还是减少的生活费用,不能简单的得出结论,比如地铁可能是降低交通费用的,但是可能提高了地铁周边的租金费用,房子的泡沫化其实还没有大大影响实际租金,因为租售比在减小,或者至少房子的投机性对租金影响不大,房子的投机性没有拉高消费成本,因为其支出中大部分是为了投资(投机),当然对于刚需确实拉高了住房成本,但是前提是他们去买房而不是租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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