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就 —— 扩张性财政政策损害经济增长，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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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反对扩张性财政政策

朱海就 原创 | 2023-11-02 11:40 | 收藏 | 投票 编辑推荐

http://www.chinavalue.net/Finance/Blog/2023-11-2/1957616.aspx

近日，有媒体发表《中国突然开闸3.7万亿，一位高层智囊的建言意味深长》的文章，该文作者为社科院学部委员余永定，在文中，他主张实行扩张性财政与货币政策，以推动经济增长。笔者不敢苟同他的观点，下面将做一点回应。

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因为它关系到中国的未来。经济政策的选择，不是一个技术性的问题，而是原则性问题，它必须建立在可靠的经济学逻辑之上。

我们说，公共开支必须在合理的财政收入许可的范围内。某些公共工程也许有必要，但并不是有必要，就可以以“扩张性财政政策”为目的，去上马这些项目。在社会有足够的财力，政府能够以合理的方式获得建设公共工程所需的资金的情况下，才能上马建设这些项目。为了刺激经济增长的目的而扩大公共支出，会增加财政赤字，也会造成资本的浪费。

资本是稀缺的，也不是免费的。政府为了刺激经济，扩大财政支出，必然要消耗资本，减少一个社会中资本的数量。当资本减少时，财富生产的潜力也就下降了。为了弥补政府投资所造成的资本消耗，居民需要减少消费，进行更多的资本积累，这样就降低了他们的生活水平。

假如扩张性财政支出，作为一种救急之策，能够恢复人们对经济前景的信心，并且能够助推经济走上“高质量发展”的轨道，那么它尚有可取之处，但问题是它做不到。扩张性财政政策最多只有一时的刺激效果，在这个效果消失之后，经济会重新回到低迷的状态，因此，它无助于恢复人们的信心。另外，扩张性财政政策会加剧通货膨胀，扭曲市场价格信号，使经济发展进一步远离“高质量发展”或“创新驱动”。

但是余永定把扩张性财政政策视为保障“创新驱动”的一个重要条件。他认为，当“创新驱动”形成气候时，刺激政策就可以退出了，如还没有形成气候，则仍然需要扩张性财政政策。他没有意识到，刺激性政策本身就是阻碍“创新驱动”的，因为它把企业家的注意力引到政府人为创造的投资机会上去，而不是朝着更好地满足消费者需求的方向上去。只有后者，才是与创新驱动的要求相一致的。也就是说，创新并非刺激出来，而是很大程度上“逼迫”出来的。

经济发展的目的，是创造财富，而财富的创造要从“消费者需求的更好满足”来理解。只有更好地满足了消费者的需求，才意味着创造了财富。它需要企业家去发现商机，需要价格信号的引导和盈亏机制的约束。

这种财富创造机制表现为企业家“自愿”地以自己支配的资源来投资，消费者“自愿”地以自己持有的货币来购买企业家生产的产品或服务。在这种自愿的情况下，当企业家获得利润时，意味着他在创造财富。相比之下，扩张性财政政策是政府“强制”性地从社会获得资源，然后把它花掉，这种方式与“利润”机制无关，与更好地满足消费者的需求无关，因此也与创造财富无关。它只是暂时地制造了好看的经济数据，但它不等于制造了财富，确切地说，是造成了财富的损失，使社会整体变穷，因为它只是从社会中汲取了大量资源，然后把它浪费掉，当然少数人会从中受益。实施扩张性财政支出的效果，往往只是财富的转移，而不是财富的创造。它将市场部门的财富转移到政府部门及相关利益主体。这样就使市场部门萎缩，使需求不足的问题变得更加严重。

余永定在文章中认为，扩张性经济政策是美国近年来经济增长的重要原因，但这只是一个经验判断，逻辑上不能成立。经济增长应该从其他方面找原因，如市场化、企业家创新等等。如前所述，扩张性经济政策更多是一种财富的转移，而不能成为经济增长的原因。把GDP作为追求的目标，更是一个错误。

以GDP表示的经济增长，很大程度上是一个货币现象，它不能表示真实的财富增加。在信用大幅扩张时，GDP数据自然“好看”，相反，当通货膨胀引起的繁荣不可持续，而不可避免地出现衰退时，GDP数据就“难看”。荣的“纠正”，不是坏事。中国目前很大程度上就处于这个状态中。在这个时候， 如看到GDP增长率下降，而试图人为地采取扩张性政策来让它回升，那就是背离了经济规律。GDP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成为追求的目标，它应该是市场的“自然而然”的结果，政府所需要做的，是执行普遍正当规则，而把GDP的结果交给市场。

宏观经济学有一个方法论上的错误，那就是把经济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认为宏观数据好看了，经济就改善了。然而，宏观数据的“好看”，真的能够说明个体幸福的普遍改善吗？显然不能，它很可能只是意味着物价的普遍上涨。对经济的理解，应该基于“个体”，并把个体视为一个创造性主体。政府需要做的，不是改善“宏观数据”，而是改善“宏观环境”。当市场中有更多的机会时，分工合作水平得以普遍提高时，个体的生活水平将会自然而然地得到提高。

扩张性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都是试图往经济体中注入更多货币，认为这种方式能够改善经济。但是，货币只是交易媒介和计价单位，注入货币并不会使财富增加。对一个经济体来说，它所需要的货币数量，应该是在健全货币的原则下，由经济体自发产生的。为了经济增长，人为地注入更多货币，只会造成经济活动的扭曲，最终损害经济增长。相反，如采取符合普遍原理的政策，使更多的、能够更好满足消费者需求的财富有机会被创造出来，那么经济的增长将是健康的，这时人们手中的货币的购买力也会提升，可以支配的财富数量会更多。

扩张性财政政策甚至也不能实现它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标。人们不敢消费或投资，一个主要原因是“预期”，而不仅仅是收入的高低。如果人们对未来的预期没有改变，那么尽管一些人因政府实施这种扩张性政策而拿到了货币，但是他们还是会把钱存起来，而不会去消费或投资，这意味着流动性没有改善。当流动性没有改善时，这种政策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如实施非常庞大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如2008年的“四万亿”，那确实在短期内改善了流动性，但是也造成了严重的通货膨胀，使今后的经济衰退或流动性不足的问题变得更加严重。也就是说，这种政策并没有真正改善流动性，它只是把问题推迟到以后，并且在以后以更加严重的方式爆发出来。在那时，如还想使用扩张性财政政策来改善流动性，那么就需要投入更大数量的货币，如“四万亿”可能远远不够，可能需要“四十万亿”或“四百万亿”，但它也许会让货币体系崩溃，这个风险是政府不敢冒的。这意味着目前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的机会已经很小了。

让经济更加健康地运行，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目标。这一方面要求我们不去干预经济的自发调整，另一方面要求我们积极采取结构化改革政策。

（本文首发 奥地利学派经济学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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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产阶级辩护士愚蠢到极致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