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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準工時立法拉鋸
去年香港政府成立標準工時委員會「研究」標準工時,並表示三年內提交報告。首階段公眾諮詢已於七月三十一日完結,一如過去最低工資的立法鬥爭一樣,本地資本家紛紛兇相畢露,群起抹黑標準工時,意圖維護其剝削地位。
香港作為一個資本主義發達地區,卻一直沒有任何法律規管工作時間,那怕在全亞洲各國之中,也僅有緬甸沒有工時規管法例。相比其他亞洲發達國家和地區,日本和南韓分別在1997和2011年將每周標準工時減至40小時,而臺灣亦於2000年將工時由每周48小時減至每兩周84小時。當然,在實踐起來時資本家往往「走數」,沒有工人階級的持續鬥爭這些法律都是一紙空談。
反觀香港,在缺乏標準工時的保障下,根據去年的統計數據指出,工人平均工作時數為年周52.2小時,遠高於全球平均值44.6小時,而且加班工作缺乏額外薪金補貼更是常態,形同變相減薪,損害工人的經濟權利和健康。
現時,香港有多達34萬打工仔要無償加班,平均每周8小時,單是加班補水費用就高達141億元。筆者的工作在繁忙季節需長時間加班而且連續兩個月沒有假日,平均每周工作超過66小時,雖有加班補貼,但連續長時間的工作對個人身心造成極大的壓力,因此標準工時對筆者而言本身就相當重要。
曾參與去年貨櫃碼頭罷工的何生抱怨道,現在碼頭的長工時問題毫無改善,因為工作浮動,有時更要突然加班。他是塔機操作員,每更工作12小時,有時要由早上8時工作至晚上11時半,雖然中間有休息時間,但都要留在碼頭內,無法處理私人生活事情。此外,1個月只有4天假期,工作是高度專註和集中的,疲勞工作很容易釀成意外。
塔機內的設備破舊,令很多機手坐姿不好,加上長時間工作,造成腰骨、頸椎和手的勞損。最近就有一位籠門操作機手,腰骨勞損至無法繼續工作,現正申請向公司索償。
在標時委員會諮詢會裏,資本家抹黑標準工時是伎倆和措辭不過是令人發笑的謊言。諸如物價上漲、企業裁員撤資、失業率飆升等,在最低工資立法時的恐嚇再一次被用於抹黑標準工時。有清潔公司老板預言商家在立法後將大規模裁員,失業市民勢必上街抗議,「到時可能唔止51萬,而系500萬人」。
人力資源公司代表則稱最低工資已導致「出街食個雙拼飯要八、九十蚊」,將通脹問題歸咎於最低工資與標準工時。香港工人階級早晚會認識甚至親身體到這些謊言的破產,老板們歇斯底裏的吼叫只能自欺。
在缺乏民主權利的環境下,香港政府一直赤裸裸地推行著親商政策。顯然而見的是,梁振英政府根本無心推動標準工時立法,所謂的標準工時委員會全數委員由梁所委任,根本不具有工人階級的代表性,標準工時委員會委員劉展灝在一個諮詢會上公然稱「員工就系做莊,老板就系做閑」,而劉展灝本身作為運年表業集團董事總經理及創辦人、香港工業總會主席,卻身兼勞工顧問委員會委員,強製性公積金計劃諮詢委員會委員,可見這些所謂的「勞工委員會」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另一方面標準工時的立法報告更要長達三年才提交予立法會。整個過程猶如復製一個滿清皇族內閣立憲的騙局!
我們很清楚,標準工時是香港勞工權益保障的重要一環,即使諮詢期完結,資本家對它的攻擊只會更為兇狠,工人階級為了捍衛自己的權利必需準備為此而團結鬥爭。因為就如港九粉面製造業總商會永遠會長馮秉孝稱:「標準工時不應由工人階級倡議,再由政府立法製訂。」
今年五月,在美國150個城市裏,快餐連鎖店工人罷工示威,爭取提高最低工資,最後在西雅圖成功爭取到15美元的最低工資,運動勢會蔓延至其他地區。而社會主義行動在美國的姊妹組織「社會主義替代」的西雅圖市議員Kshama Sawant在運動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角色。美國與香港一樣沒有深厚的工運傳統,而且工作零散化令工人階級組織困難,這個城功例如可作為借鏡。香港工人現在就需要建立具戰鬥力的工會,強化工人階級的團結,準備向資本家還擊。 需要有認真的組織和準備,才可以在與雇主公開的鬥爭中勝利。大規模招募未被組織的行業,例如飲食業和快餐店工人,並組織抗議爭取廣泛社區的聲援。年輕工人在這場鬥爭是關鍵所在。
在資本主義社會,勞方和資方之間唯一的「共識」就是階級鬥爭!
700救生員發起罷工 要求康文署增加人手
九月九日中秋節假期,香港救生員發起罷工,這是繼上月初400名救生員罷工後,港九拯溺員工會再次發動罷工,超過700名救生員參與。他們早上於尖沙嘴跳海遊泳抗議,中午由文化中心遊行至九龍公園集會。他們高喊「脫離技工、還我專業」,「人手唔夠,危害泳客」口號,要求康文署增加人手,以及要求救生員脫離技工職系。
今天的罷工行動令全港9個公眾泳池需要關閉,20個泳池局部開放。另外有13個泳灘因為救生員不足懸掛紅旗,顯示工人的力量。可是,康文署沒有正視救生員訴求,更回應表示「呼籲罷工同事盡快返回崗位,繼續為市民提供專業的救生服務」,回避救生員長期不足問題,妄顧人命的正是康文署!社會主義行動到場聲援及采訪。
人手嚴重不足 康文署漠視公眾安全
現年30歲,入行已超過10年的姚生參與罷工,他認為,救生員是專業工作,但職業卻被歸類為技工,工資比郵差更低,希望爭取加薪。另一方面,他感到泳池長期人手不足,尤其是6至8月的暑假旺季,以及近期內地泳客增加,令他們工作量增加,一個標準泳池需要4至6人當值,但現時只有3至4人。
姚生曾參加2004年的罷工,反對政府計劃把兼職救生員的工資由11,000元削減至8,300元,該次罷工成功令政府取消這安排。
他認為,康文署長期沒有聆聽及註重救生員的訴求,希望這次罷工能爭取改變。
救生員多為男性,今天的集會也有數位女救生員參與。20歲的陳小姐入行數個月,也感到人手不足的問題嚴重,「政府削減救生員人數,但同時香港的公共泳池增加了很多,人手非常不足,如有人請病假,我們的工作量更大增,休息時間完全不夠」。
政府於04年開始削減開支,將救生員數目由約2,400人減至約1,600人。
25歲的鄭生在06年入行至今,他表示,救生員需要經常考章,例如銅章、急救牌、沙灘及泳池救生章等,每三年要重考一次,如果是兼職救生員,更要付數千元的考試費。
工會指,收集現場救生員意見後,發現98%贊成若署方不回應訴求,支持發動罷工3日。社會主義行動全力支持罷工行動及救生員合理的訴求。今次罷工是繼上月400名救生員罷工後再次發動的行動,參與人數大幅增加,全港約有1100名長工救生員,今天700人參與罷工是非常成功的動員。
香港民主鬥爭面臨重大考驗
8月31日,中國政府為香港未來的選舉加設了非常嚴謹的規定。這對民主鬥爭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2017年一人一票的特首選舉將會被獨裁政府操控。他們強加了一個伊朗式的提名委員會,只有親中共傀儡才可參選。我們一直在抗議,香港也有大型示威,要求『公民提名』,讓人人都可參選,但北京誓死反對。」
「全國人大常委是一個由中共控製的偽民主國會,最近頒布了決定。現時香港特首由不民主的選舉委員會選出,而人大決定意味著選委會會變成未來的提名委員會。提委會是1,200人的菁英機構,當中主要是親中共的有錢權貴。這模式讓中共100%全權控製。選民只能在爛蘋果丶爛橙和爛蕉之間揀一個!」
在香港的人有何反應?
「公眾非常憤怒甚至震驚。學生準備罷課一星期,也有占領市中心的計劃(占領中環)。群眾都非常沮喪,因為為民主普選權利的鬥爭從英殖時代開始,已經持續了超過30年。」
「今日,情況實際上是倒退了。媒體愈來愈受控製,警察更強硬對付示威者,中共愈來愈加大對政製的控製。所以,整個大勢是北京收回香港僅有的民主權利,這些權利過往是通過群眾壓力贏得的,北京的決定是當中的一部分。」
「從中也可見到民主派領袖在政策及戰略上的重大弱點。香港有名為大規模抗議的城市,有些遊行超過50萬人參加。但這還是未能爭取到民主選舉。我們曾解釋過,獨裁者不會被『說服』或受壓而允許民主,因為他們是獨裁者,他們想全面控製。」
「當然,如果北京面對足夠的群眾壓力,是可以作出一些讓步。但任何讓步都不可以過界,不可以削弱他們的權力和控製力。在2003年,政府撤回違反民意的廿三條國安法,成為了抗議運動中重要的勝利。但這與今天形勢不同,當年他們可以忍受,因為他們的權力沒有受威脅。但如果他們接受真正的一人一票選舉,他們害怕任何不受其控製的人當選,而在群眾壓力下這點造成與北京的沖突。這可以造成在中國的連鎖效應,令人民有膽公開挑戰這個獨裁製度。」
那麼這是否代表沒有可能打倒中共?
「不是這個意思。所需要的是群眾鬥爭去結束一黨專政,在中共控製下並不會有民主選舉,這是顯然易見的事實,我們從一開始就這樣說。香港的鬥爭可以是催化劑,但需要連系至中國大陸的群眾。但這顯然不是泛民領袖的戰略和路線,他們寄望於與中共妥協。他們視香港的群眾抗議為談判的籌碼。我們經常講這是不足夠的,對中共這一個政權來說是不足夠。人大決定就證明了這一點。」
你提出甚麼替代方案?
「我們支持所有群眾抗爭的建議,例如罷課。事實上,社會主義行動是香港第一個提出罷課的組織,我們在幾年前已經提出,但其他組織認為這訴求太過『激進』,或者不明白罷課的潛在力,因而不願意支持。我們支持占領,盡管我們強調占領只能作為運動的跳板,然後將行動升級。運動不僅限於在香港發生,也要爭取中國內地群眾的支持。香港泛民主派從來不會這樣做,因為他們害怕這樣會激怒中共而令一切的談判破裂。」
「占領中環可能即將發生,問題是它會以甚麼形式進行。占中的領袖現在不斷提出『一波又一波』的抗爭和『長期』抗爭的字眼。實際上,這三十年以來已經是『長期』抗爭,占領之所以得到群眾支持,是因為群眾已經理解到『一波又一波』的遊行集會已經不能改變現況。我們認為,占中領袖已經拖延太久,因此中共政府才擺出強硬姿態。
正如我們一早提出過,若果占中一早開始是可以真的動搖政府,可以成為運動升級至罷工罷課等群眾抗爭的跳板。現時我們可以做的是由下而上建立運動,例如在學校建立罷課委員會,並將罷委會蔓延至工作場所。這場運動需要民主,不只是幾個自我欽點的領袖指揮群眾。」
社會主義者在這場民主鬥爭的目標是什麼?
「我們支持任何民主改革,即使是局部的,這可以令工人階級處於較大優勢去在爭取權利,例如集體談判權丶全民退休保障丶標準工時40小時,結束外判製度等等。我們警告,香港及中國的資本主義製度並不會支持民主改革,而是反對民主權利,即使只是泛民領袖所提倡的『國際標準』。而我們則指出歐美的例子遠遠還不是民主製度。資本家支持中共獨裁者,因為中共保衛他們的利潤,而且一直與他們有良好的商業來往。中港的狀況正好印證了托洛斯基是對的,他的不斷革命論指出,在殖民地及前殖民地國家的資本家階級是不能領導資產階級的民主革命。香港資產階級『反對派』軟弱無能,且在政治上迎合中共獨裁者,就正好顯示了這一點。對社會主義者來說,改變社會的關鍵力量是香港及中國的工人階級。我們為建立獨立的工人階級政黨奮鬥,這個黨必須將革命的民主訴求連系至推翻資本主義的需要。這些訴求包括廢除獨裁者的不民主控製,立即實現全面民主,結束一黨專政,以全面民主的真正人民議會取代香港現時的橡皮圖章立法會。這議會有權接管大企業及銀行,提升工人工資,包括目前非常低的最低工資水平,增加醫療及公共服務的投資。」
學生罷課前瞻
為了反對人大就香港普選框架的決定,大專生宣布9月22日罷課一星期。如果政府沒有滿足運動訴求,將會延續罷課或將行動升級。目前有15間大專院校表態支持,而中學生亦正在推動罷課。自1973年以來香港都沒有大規模的罷課,今次是將民主運動升級的重要一步。罷課是比過往遊行集會更進取的抗爭摸式,將可以對政府發出強烈的訊號,引起全世界民眾的關註。在臺灣太陽花運動中,學生罷課雖然沒有發展至有組織的集體行動,但在宣布罷課後也發揮了鼓動群眾的作用,觸發了40萬人上街遊行。
由於香港中學生只有像學民思潮般的民間團體,欠缺學生的群眾組織,要發起真正的集體罷課可謂舉步維艱。此外,香港教師工會教協雖然坐擁9萬教師會員,其網路勢力龐大,但由於工會領袖被民主黨政客主導,目前對發動罷教仍然拖拖拉拉不肯回應。
反占中大聯盟的周融近日發起舉報中學生策動罷課的熱線,從而向校方及組織罷課施加壓力。可見,反占中行動背後的目的並不是所謂「保和平」而針對所謂的「激進違法行動」,而是要攻擊一切支持民主的抗爭。
社會主義行動一直竭力推動罷課,作為群眾運動升級的重要手段。在社會開始討論「占領中環」時,我們強調單靠占領運動並不足以勝利,而需要將行動升級為罷課罷工。在中共一黨專政底下香港並不可能有真正的民主選舉,因此香港的民主抗爭必須蔓延至中國大陸。只有全國群眾都起來抗爭,才有機會迫使獨裁政府作出退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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